我理解不了小野裏沙的驚訝，因為我不懂的式神對於這些日本人的意義，按照小野裏沙的解釋，式神代表了實力和利益，擁有一個式神就會獲得尊重，一個家族的強弱是依靠這個家族擁有式神的數量和質量來決定的。

“那雪女很強大麽？”我詢問道。

在我看來這位冷冰冰的女子，除了防暑降溫以外，沒有什麽特異的能力，當然她凍碎了一塊玻璃，害得我不得不找人換了一塊。

“是的，非常強大。”小野裏沙肯定道，“雪女具有掌控冰雪的能力，這是一種大範圍的具有超強攻擊力的法術，在單獨作戰中也有極大的殺傷力，只是如今基本上找不到雪女了。”

“為什麽？”

“一個是因為冰雪化為精魄的時間比較長，雪女的數量一直都比較稀少，我也只是聽說，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第二個是因為雪女很強大，能夠讓她成為式神的只能是人類的強者，現在能夠讓雪女作為式神的人物已經很少了。”小野裏沙看了看無痕，露出疑惑的神情，繼續說道，“還有氣候變暖的原因，以後出現雪女的幾率會很小。”

這從側面證明了安倍晴明的強大，不過強弱是相對的，以朵朵的眼光來看，安倍晴明就是一只個頭比較大的螞蟻，以小野裏沙的眼光來看，安倍晴明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以普通人的眼光來看，小野裏沙就是一個絕對的強者。

我現在看問題出現了矛盾，我該以一個什麽樣的角度來審視這個世界？俯視，仰視，還是平視？

“你應該無視！”朵朵糾正道，“這世上的一切都是浮雲，做事情要根據自己內心的呼喚，做到隨心所欲，為所欲為，這才是魔王本色。”

“那有什麽方法來甄別一個人是不是擁有式神呢？”我沒有理會朵朵的打岔，請教道。

“這個倒沒有什麽方法，只要可以役使鬼怪來做事和戰鬥就可以了。”小野裏沙回答道，“精怪和鬼魂都是崇尚自由的，它們擁有強大的能力，很少願意成為人類的附庸，除非被制服，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屈服。”

是的，這個世上的生物都是喜歡自由的，沒有人願意受到約束，不過就像動物園裏的那些動物一樣，總會有一些牢籠和枷鎖被套在它們的身上，讓它們呼吸困難，身心疲憊，人類就是最好的例子，說到底人類和動物園的動物沒有什麽分別。

當動物失去反抗的能力之後就成為家養的寵物，當人類失去反抗的能力之後就成為社會的奴隸。

我問這個問題的目的是為了比賽，如果沒有甄別方法的話，那麽無痕也可以參加比賽，只要和雪女商量好就可以了，或者和安倍晴明借一些式神來，組成一個式神大軍……

“組成式神大軍對付他的後裔？”朵朵搖頭道，“你以為安倍晴明是傻子麽？他現在成了一個鬼魂，可不代表他不具有智慧了，相反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老鬼更能看透世態人心，他讓雪女出來恐怕也是為了監視我們和打探消息的，他根本就不信任你，如果你不表現出足夠實力的話，為了遮掩自己存在的信息他會讓雪女直接滅掉你的。”

“好吧，我只是想想而已。”我無語道。

我深切體會到比面對一個千年老鬼更難纏的就是面對一個萬年的魔女……

“不要踢我好吧，我這是誇讚你有智慧呢。”我狡辯道。

“在我朵朵大人面前，一切強詞狡辯都是徒勞的，我代表著公平和正義。”朵朵宣布道。

“主人，今晚在澀谷的明治神宮內有一個的宴會，這是三大家族舉辦的，您要不要參加？”小野裏沙請示道。

“明治神宮？那不是公共游覽區麽？”靜子不解道。

“是的，不過有些地方是私人的，不對外開放，明治神宮是土禦門家所有，國內各地的神宮基本上都是神道社的產業，神道是陰陽道的一個方面，主要著重在占蔔和禮儀。”小野裏沙解釋道，“這場宴會實際上是一場展示實力和各家族角力的場所。”

“這些事情還真是覆雜，像是看小說一樣。”靜子感嘆道，“我們這些普通民眾一點都不知情。”

我表示有同感，普通人只要過著上班下班，吵吵鬧鬧的日子就可以了，知道的越多煩惱越多。

“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我決定道。

“這位雪女……”小野裏沙猶豫道。

“一起吧，即便不能上場也可以壯壯聲勢。”

我知道小野裏沙是想要無痕和雪女一起去的，對於一個小家族而言，非常渴望獲得強大的外援，就是這種對於力量的強大渴望，讓這個女孩子甘願成為妖怪，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的那種野望，那是一種被壓抑著的沖動。

一個小家族的女孩子，普通人眼裏的天之驕子，可她卻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弱小，於是抓住一切讓自己變得強大的機會，來改變自己和家族的命運，她的自卑和驕傲同樣動人，這是很多人的真實寫照。

雪女在她心目中無疑有著很重的分量，應該是一個很強大的式神，這讓我不由得重新審視那個冷冰冰的美麗面孔，我和雪女一直沒有交流過，這和語言不通有很大的關系，她真的擁有操控冰雪的能力麽？

小野裏沙是開車來的，而且是警車，這讓我們可以在這個上下班高峰期的車流中穿梭著。

據她所說一般的陰陽師都不屑於在政府部門做事，擁有式神就可以活的很自由，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最好的歸宿就是嫁給一個陰陽師，警務部門的這份工作還是她盡力爭取來的，目的就是能夠多接觸外邊的世界，給自己一個機會。

“那你將來想做什麽？”我詢問道。

“夢想麽？那對我來說太奢侈了。”小野裏沙輕嘆道，“化解這次家族危機之後，我會離開家族，跟隨在主人的身邊歷練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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